作者:錦州公路客運總站 劉艷輝
再讀路遙的鴻篇巨作《平凡的世界》,心情幾天都不能平靜,昨天睡前又是好一陣的輾轉反側,腦海中那一個個鮮活的人物好像都曾在我的生活中出現過。雖然對這片巨著不敢輕易碰觸,生怕淺薄的知識不能詮釋作者深刻的思想內涵,但覺得不說出來又總是如鯁在懷。
先說說少安的那兩次截然不同哭泣吧!第一次是在挨批斗后的那次。現實生活的巨大壓力和政治生活的強烈沖突讓這位堅強質樸的青年農民幾近崩潰的邊緣,他需要宣泄、需要吶喊,但宣泄和吶喊之后擦干眼淚,拉上那輛沉重承載全家人生活的爛包車,目標明確、毫不猶豫的繼續前行。另一次是他去省城去看讀書的妹妹,妹妹拒絕他那50元錢之后,那是怎樣的矛盾心理?在自己肩膀還沒硬朗的時候他就已經承載起全家人的信任和重量,而在他已經相對強大的時候卻感覺到家人的漸漸疏離,他不知道怎么處理大家與小家的關系,哭過之后依然茫然。
再說說秀蓮吧!作家賦予她很多農家女孩的優良品德,樸實、勤勞、善良,對待愛情卻具有超越時代的勇敢,當讀者都在內心渴望、企盼、祝福少安和潤葉的愛情得以圓滿時候,卻同時不得不在內心接納了她。在面對殘酷現實生活時,她又時不時的散發出一種天然的、略顯狹隘的鄉土氣息,這是她生活的局限,更顯得真實。
小說的另一條主線就是少安和少平的愛情。大多數讀者都會贊美少平那種沖破現實阻力追求愛情的勇氣,對少安輕易放棄青梅竹馬的潤葉而感到可惜。但以我凡人的眼光看,我贊成少安的選擇,痛苦的割舍和放棄對于少安和潤葉來講都是一種成全。而作者對少平和曉霞和愛情處理也真實而恰到好處。少平和田曉霞和愛情是根植于彼此思想的交融和人格的崇拜,現實生活和愛情不是截然分開的兩個概念,而是個統一整體。試想,如果讓曉霞成年累月的生活在那個小礦區,整天面對洗也洗不干凈一身煤灰、一身傷痛的少平,那生活會怎樣?小霞會不會像米蘭昆德拉小說里面的特蕾莎母親那樣,在艱苦的生活中漸漸失去高貴、品質和美貌;他們的愛情會不會在生活的磨難中慢慢消逝。曉霞的離去雖然殘酷,卻讓她和少平間之間形成一種永恒的心靈守望,這要比現實美好得多。對于少平而言曉霞是他的精神家園,而惠英嫂是他現實的港灣,空虛的時候可以把自己放逐自然,在思想上和天上的曉霞一起去享受一場場不散的心靈的盛宴,然后回歸現實到那座小院去享受惠英嫂和明明給予他真實的溫暖,幸者少平,簡直就是天上人間!